去年到里約奧運採訪,我一直認為自己彌補了自己高中時放棄當選手的遺憾
當然奧運是難得的體驗,巴西也是我這輩子從沒想過會去的國家
那個運動員最高殿堂的氛圍,就如同我所幻想的一樣
但總覺得有些地方還不夠,但我說不上來
直到選手與媒體聚餐那晚,有個前輩跟角力的教練銘軒說:「我知道你很想來,但是你只能在旁邊看!」
銘軒很年輕,也是現役選手,但男子角力畢竟比較競爭,要來奧運機會更難如登天,但他以教練身份來到奧運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但那句話一直烙印在我腦海,因為我也很想來,我也只能在旁邊看
那種當選手的感覺,我很想再體驗一次,只是我練的是跆拳道,不像路跑、自行車還是鐵人三項,年紀比我大的一堆人在玩的運動,多半都已經當教練,當然你可能知道有另一種叫跆拳道品勢,比賽已年齡分組,但我從當選手開始,最排斥練的就是品勢,雖然我跟品勢選手都蠻熟的,但我也不避諱讓他們知道我有多排斥品勢。
我當年的隊友,早就轉做教練多年,他們教出來的學生,最大的都大學畢業了,我也找不到這樣的機會,所以去年開始練花錢請私人拳擊教練,體驗被操練的日子,順便練練身體,不學跆拳道是因為自己會先入為主,拳擊完全是門外漢。
只不過我沒想到,今年會有機會,我重新穿上道服、穿上護具,踏上綠波墊比賽,而且那個圓夢的舞台,還遠在日本!
我只能說,能當記者造就很多緣分,認識了旅日的賢修,認識了丞靖、煥宇、威廷這些選手,因為結緣,才串起這次圓夢的機會。
丞靖在今年世大運後退役,他是我最早建立交情的選手,我也因為他認識很多選手,賢修以前也是國家隊一員,去年到日本發展,年初拿了全日本冠軍,我透過煥宇牽線採訪他,到日本出差還去替他做新聞。
煥宇是這些人中最早退役,當年在宜蘭全大運要採訪他結果他很早就閃人沒採訪到,也是跟丞靖出去小酌才又認識
總之,我們約好12月到日本玩,他們順便參加橫濱的南關東邀請賽,這是賢修的道館主辦的比賽
有一次我吵著要當教練坐指導席,煥宇說不如組隊打團體賽吧,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但我想起去年奧運時的情景,也許這是難得的機會也說不定。
恰巧當時我很崇拜的作家喬靖夫,又來台灣打新聞盃籃球賽,他們都是中年人,不但組隊定期集訓,還有教練在教,但他說其實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意義,但他們就是喜歡籃球,單純想打籃球,參加正規比賽。
看了報導後,我很有感觸,也替我打了一劑強心針。
然後我找了還是現役選手威廷聊了一下,他最後跟我說,要作夢就要作完整,於是我告訴煥宇我想打,算我一份
另一個難題來了,我已經10年沒練了,我上一次參加比賽也是10年前,而離比賽只剩下2個月,就算比的是團體賽,我如果只是站在預備席,那不如不要比,開始了到處找地方練習的日子,順便請拳擊教練幫我操體能
這中間還要工作,每一次練習都生不如死,有時候出差,還自己在飯店房間偷練,雖然沒有很精實,但至少有個底
終於12月來了,我們排定去日本玩5天,其中一天比賽,前幾天阿宅行程就不說了
現在時代不同,護檔穿在褲子裡,以前不用戴拳套,換道服穿上護具的時候,一度有點不習慣,從觀眾席走下去熱身的時候,每走一步,我就想起過去的光景,我想起當年找宏爺陪我去體育組報名跆拳道隊的時候,在那張皺巴巴的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我想起高中訓練的點滴,比賽比太爛被教練罰站的光景,戴起耳機,聽著《忍者亂太郎》的主題曲〈100%的勇氣〉,也想著當初放棄的經過。
高一到大四,我有7年機會,讓自己拚到國手資格,可是我卻在第一年就放棄,後面那6年,幾乎讓我有2倍時間在後悔中度過....
雖然日本跆拳道實力不強,但對我來說是很大的負擔,不過由於是團體賽,有丞靖跟煥宇幫我稱,我其實打不到30秒時間吧,但已經值得了。
也許是有年紀了,本以為自己比完後會哭,但我也只有走回觀眾席,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在臉書發表一段文章:
等了10年才有這樣的機會,以後也不太可能有這種機會,也因為這趟橫濱行,去年在里約奧運後那塊小小的缺憾,也終於補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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