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有個同學,其實他也是我幼稚園的同學,我從高雄搬回到高雄唸小學時,發現一堆同學都是我幼稚園的同學,來到光榮國小還分到同一班。

這個同學我從幼稚園就看他很不爽,他是屬於那種同學喜歡、師長疼愛的好學生,也就是可以用一些四個字的成語或非成語來形容他,例如眉清目秀、品學兼優、彬彬有禮之類的。這種同學小學的成績單上整排蓋的都是優,跟我這種一堆甲跟乙的人差得遠了。

你是不是想說因為這個原因就看人家不順眼未免太沒品了?

其實原因有點無厘頭,也許更沒品!

這個同學他幼稚園每天中餐都跟人家吃不一樣的東西,一般都是吃幼稚園廚房煮的東西,他老兄總是吃一些小孩子很喜歡吃的零食,像是當時的滿天星、孔雀捲心餅、小瓜呆脆笛書之類的,而且還每天換!

有一天我實在受不了回家跟我媽媽說我也要帶這些餅乾去當午餐,我媽當然不答應,還因為我講不聽修理我一頓,從此之後我就看他很不順眼。

其實想也知道午餐吃零食不好尤其是年紀小在發育的小孩,但是當時我年紀那麼小哪想到那麼多,後來證明我媽打我是對的,因為他的身高體重都小我一號,雖然我過胖。

想不到去高雄回來之後又跟他編在同一班。

我小學第一個老師是個女的,她很喜歡請同學吃竹筍炒肉絲,而且怕我們吃不飽似的,三不五時就招呼我們一頓!

上課講話、東張西望、偷吃東西、挖耳朵、摳鼻屎、午休不閉眼睛、鉛筆盒掉到地上其他她只要認為你該受罰她就拿棍子招呼你,一天被打個10來下很正常。

到現在提到她,我還是很不爽她,她根本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打,藤條、尺、皮帶、掃把她都用過,找不到棍子就巴掌伺候,有些同學不但被打哭,還哭到抽噎,那個時代老師打學生天經地義只要沒有出人命就沒事,哪像現在的學生被罰站就在那邊唉唉叫,還找家長來學校。

到現在我還是有向她報復的衝動,要不是我後來搬離三重,不然大家碰面的機會很大,從她在我們全班面前把她兒子塞進垃圾桶之後,我私底下就不再稱呼她老師,而是稱呼她〝瘋婆子〞

在二年級某一天寒冷的早上,她一張臭臉帶她兒子進教室,她兒子我見過一兩次,只要她兒子出現在我們班上就表示他睡過頭上學遲到了。
所以這位年紀跟我們同年的同學進教室我們不是很意外。

「他又睡過頭了……」我在心裡想

每次他睡過頭他那個瘋婆子老媽都先叫他到後面罰站,然後批改完聯絡簿就載他去上學,唸私立小學還常常遲到,這一天他手上還多了碗豆漿還是米漿。

「你給我站到後面去,等一下你沒喝完你就給我試試看!」瘋婆子撂下狠話

結果我看他站在我後面,拿著那碗豆漿還是米漿動也不動,我正想說你完蛋了瘋婆子已經氣沖沖走到後面來,當場就給他一巴掌!

還拿起碗要強逼他喝下去,等到他吐出來我才確定那碗是米漿。

米漿噴得瘋婆子滿臉也把制服弄髒,結果這瘋婆子把他兒子舉起來準備要塞到垃圾桶裡。

「有沒有搞錯啊!」我在心裡想

班上根本沒人敢出聲音,只能呆呆地把嘴巴張成O型看著她炫燿著接近變態的暴力行徑,她真的把她兒子塞進垃圾桶……………只看到兩隻腳露在外面像鴨子划水一樣,她還想把蓋子蓋上。

蓋得了才怪!

搖搖晃晃下垃圾桶倒了,她兒子上半身還卡在垃圾桶就這樣滾到教室另外一邊……這個場面真的讓人笑不出來,即使我們常在加菲貓還是頑皮豹裡看過這場面好多次了。

要不是他哭喊著叫她一聲媽我還真的不相信那是她兒子。

「你就這樣給我去上課!衣服也不要想換了。」說完她就揪著她兒子的耳朵出去了。

瘋婆子離開教室後全班安靜了五分鐘才開始吵鬧,她一出去就是三節課,我們也不會太奇怪,因為她老是在上課上到一半就跑出去找別班的老師聊天,雖然女人愛東家長西家短的是無可厚非,但是拜託請有點職業道德,當時我們樂於見到這情形,可以玩個夠因為她一出去就是二、三十分鐘,現在回想起來我打從心底唾棄這個老師。

快要中午時她才出現,班上秩序早就失控,她看到這情況當然不會錯過招呼我們竹筍炒肉絲的機會(很奇怪!她也沒看到有誰在吵,第一個一定點我,雖然我都有份),拿起棍子就是一陣狂打。

不是在講那位挑食的同學嗎?

怎麼扯到這瘋婆子身上來了?

重點來了!

就在我挨打過後要走回位子上,經過這位品學兼優的同學身邊時,他舉起他秀氣的手指指著我說︰「壞寶寶!」(連罵人這麼秀氣啊!)

這句話對當時的我來說就等於你現在在我面前指著我罵人渣、垃圾一樣!

我當場掀掉他桌子立刻祭出台語的五字訣(幹你@#$….)

「洪建緯!過來!」又要挨揍

「你為什麼罵人家?」

「他說我壞寶寶!」(反正都要挨揍,問原因幹嘛?瘋婆子的尚方寶劍一出鞘就要見血的勒!)

「你就是懷疑啊!」

啪啪啪又是往手掌一陣抽打。

到現在我還記得這個老師的長相跟名字,還有這個同學(他媽媽跟我媽媽還很熟),一直對這兩個沒什麼好感。

這個個性可能遺傳自我爸,小時候有一天他牽著走在路上,有一個看起來年約60歲的老頭迎面像我們走來,好像認識我爸的樣子,面露微笑還準備開口跟我爸打招呼。

「看啥小啦!幹@#$…」我爸不等他開口就破口大罵

那老頭一臉尷尬摸摸鼻子走人。

回到家我學給我媽看我媽去問我爸,問他幹嘛詌譙人家

他只輕描淡寫地說:「沒有啊!就遇到國中老師而已」

這答案讓我傻眼。

國中之後我爸才說因為那個老師當年很愛打學生,不是巴掌就是棍子伺候,跟那個瘋婆子不相上下,頭髮超過一點點就打、考試少一分也打、衣服稍微露出一角也打,而且他打完屁股之後會去安慰被打的女生手卻放在人家臀部摸來摸去,全班都恨死他了。

這個記仇的個性應該遺傳自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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